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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掮客》
光牙 著
冷斑之痕 | 6110字 | 2018-05-13 |
世界观 | 当前字数 | 上架时间 |
“给我带五个灵魂来,我就实现你的愿望。因为你已经带了四个来,只要再带一个来就可以了。” 段德云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问道:“那么,我需要在多长时间内带来这一个灵魂?” “早点或者晚点,我倒是无所谓,不过……”男孩子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带着危险意味的笑容,“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你儿子的生命只能到今晚十二点了。即使是我,也没有令死者复活的能力。”对于段德云脸上浮现出来的惊慌和恐惧,他感到非常满意,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推向段德云的方向,“这里是两张契约,我总是留些富余的。” 段德云已经没心情再说什么了,拿起盒子装进包里,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男孩嘲笑地摇了摇头:“人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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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掮客
- 灵魂掮客
- 6110字
- 2018-05-13 11:15:16
掮客,……
上午十一点半。
医院的病房里,一个老人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干瘪褶皱的身体上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旁边,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为他做最后的检查。
在病床边站着三个衣着普通的中年男子,疲惫的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相貌和老人依稀有些相似,看起来是老人的儿子。在这三个儿子身边分别站着他们的妻子,和丈夫比起来,她们的神情中少了一点牵挂,多了一些无聊和无奈。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其中那个最年轻的儿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很抱歉,不过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耸了耸肩,转过身,表情冷漠地看着老人的儿子和儿媳,“三十秒之前,你们的父亲已经停止了呼吸和心跳。”
医生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接着最年长的儿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说,我们的父亲已经死了?”
医生点点头:“从医学上来说,是的。等会我就会开死亡证明。”
儿子和儿媳们并没有太震惊,反而同时如释重负一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父亲这次长达四年漫长的医疗让他们都有些心力交瘁,虽然不能言之于口,不过所有人对于现在这个结局都已经翘首以待许久了。
医生继续道:“在你们离开之前,请先把医药费结一下。”
儿子们原本有些轻松的表情立刻又紧绷了起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多少?”
医生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打开之后是一张半米多长的账单,“加上以前欠下的,一共……两万四千六百二十三块六毛八。”
儿子和儿媳们的表情都变得很有些难看:“这么多?!”
“请你们尽快去收款处交钱,然后就可以请殡仪馆的人来了。”说完,医生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里沉默了几秒钟,三个儿子中的老大开口道:“咱爹这笔钱……”
他的妻子抢着说下去:“你们老二和老三家平摊吧,我们家就不管了。”
“凭什么!”“以前咱爹的医疗费差不多都是我们家掏的,你们出过几毛?”“你家掏的?开什么国际玩笑!还不都是我家送钱来,咱爹才没让医院赶出去!”“你们就出了那点臭钱,咱爹住院这么长时间,都是我在他老人家身边伺候的,难道就不算了?”
三家人各不相让,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就在眼看要打起来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执:“各位,可以听我一句话么?”
听到这个声音,三家人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出现在病房里,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家丑不可外扬”的古训让三家人停下争吵,老二问道:“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我姓段,叫段德云。”中年人微笑着说道,“我来这里,是想和你们谈一项交易。”他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和三兄弟不同的是保养得很好,脸上几乎没什么皱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的西服领带都是名牌,随身带着一个颇为精致的公文包,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老三烦躁地摇头道:“如果是推销就免了!我们很忙,请你出去……”他忽然说不出话来,张大了嘴。其他人和他一样,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东西——那是厚厚的一摞钞票,红灿灿的百元大钞!
段德云将手中的那叠钞票放在病床边的床头柜上,接着又接连从包里掏出两叠同样的东西放在那里,然后回头对三兄弟道:“我想收购这位老先生的灵魂。”
三万元!三兄弟和他们妻子的目光都被牢牢吸引住了,过了一会,老大才结结巴巴地对段德云说道:“收购……灵魂?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还没说完,老三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大声对段德云道:“再加一万……不,两万!”
“这个……”段德云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个价钱太高了吧?”
三兄弟和他们的妻子凑在一起商议了一下,一致认为这个人精神有问题,不过那些钱可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人能不动心。
段德云在一旁道:“请快一点,还有五分钟,这位老先生的灵魂就会离开,那我们的交易就只好作罢了。”
很快,兄弟们好像得出了结论,老大走过来对段德云道:“再加一万,不能少了!”
“那……好吧。”段德云从包里拿出一根银色的金属圆桶,将一端打开,从里面倒出一张卷着的纸,在桌子上摊开,“这是合同,请直系亲属在上面签名。”他看了看表,催促道,“还有三分钟,请快点。”
三兄弟粗略看了一下“合同”,那是一张打印的格式合同,写着自愿卖掉亲人的灵魂,条文很简单,于是就在上面签了名字。
段德云拿回签好字的合同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把合同举到病床上的老人面前,好像是在请他过目。接着,段德云将合同卷起来装进金属圆桶,收回包里,又从包里拿出一叠百元大钞,和刚才那三摞钞票放在一起,对三兄弟点头道:“这些是你们的了。”说完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三兄弟和他们的妻子急忙冲过去抓起那些钞票,确定是真钱之后又一张张数了好几遍,四万元,一张不少。
老二的妻子一脸喜气:“没想到,咱爹还能留下点有用的东西。”
老三的妻子大笑起来:“那人是个白痴吧,竟然相信有灵魂,还出这么多钱买,最后又什么都没拿走……”
“管他呢,这钱可是货真价实!”老大忍不住又开始书钞票,“这些钱交了医药费,咱们平分……”
“凭什么?以前咱爹住院咱家出钱最多,剩下的钱应该归咱们!”“胡说!我们两口子从咱爹住院就陪在这里,没功劳也有苦劳,这钱应该归我们!”“爹生前最疼我,要是他老人家地下有知,一定会把这钱给我!”……
于是,这“一家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
离开病房,段德云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的微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对身后传来的喧哗争吵厌恶地摇摇头:“人类啊……”不过想不到自己隔了好两年重操旧业,居然干得还不错,这半天就签下了四个合同,虽然付出了十五万,不过段德云知道,只要将这四张“合同”拿到一个地方,立刻就能换到四百万——美金。
当年剩下的四张合同已经用完了,段德云匆匆来到停车场,驾驶自己的宝马离开了医院。
穿过繁华的街道,段德云将车驶进一座商业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下车之后,他走进电梯,却并没有按下代表楼层的按键,而是伸出手指在显示楼层的液晶屏上写了一个数字“6”,停了一秒,他又写了一个“六”,接着,他写了一个“VI”。液晶屏闪了几下,变成一片漆黑。
电梯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好像一头受到骚扰而苏醒的野兽,突然,电梯开始以一种接近自由落体的速度下落。段德云脸色发白,强忍着不让自己呕吐出来,无论多少次,他都不能习惯这种感觉——估计也没多少人能适应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电梯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它从来没有运动过那样。
电梯门打开,外面是一条悠长的通道,灯光将墙壁和地面都映成幽暗的红色。
这里一点都没变。段德云深深吸了口气,迈步走出电梯。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纯黑色的大门,当段德云走到门前的时候,大门无声无息地向旁边打开。
里面是一间办公室,宽敞而明亮。在摆放着电脑的豪华办公桌后面,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坐在对他来说显得有些太大的转椅里,双手支着下巴,对段德云微笑道:“好久不见,小段,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他的声音很清脆,听起来颇为悦耳。
段德云拘谨地笑了笑,用几乎称得上诚惶诚恐的声音说道:“对不起……”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孩子”的年纪恐怕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倍,更远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可爱。对于人类来说,他是一个在噩梦里才应该出现的存在。
男孩大度地挥挥手,微笑道:“你完全没必要道歉,咱们只是合作的关系,又没有签过什么契约,你当然可以选择来或者不来。好了,不闲聊了,你是来做买卖的吗?”
段德云迫不及待地点头:“是!”说着打开包,从里面拿出四个金属桶,放在男孩面前的办公桌上。
男孩不紧不慢地逐一打开金属桶,从里面抽出契约摊开在桌上,即使是在明亮的灯光下,也能看到那四张纸上散发出七彩的光芒,这光芒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好像随时都会溢出纸面。
“一般货色,对于一个像你这么有能力的灵魂掮客来说,并不算是很好的收获。”男孩有些不满地撇撇嘴,对段德云做了个鬼脸,“老规矩吧,每个一百万美元。你要现金还是支票?或者直接存到你的账户里?”
段德云摇摇头:“我不要钱……”他欲言又止,犹豫了几秒钟,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道:“我记得,带我带这里的人曾经说过,灵魂在这里除了能换到钱,还可以换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带你到这里的人?”男孩子皱起眉头,似乎正在努力回忆,“啊,是小李。他说得没错,我可以满足你们的一些特殊要求,如果你们能付出相应代价的话。”
“真的?”段德云呼吸急促起来,脱口而出,“我想让我的儿子恢复健康!”
“你的儿子?这么小年纪就得了脑癌,人类还真是脆弱的生物啊……”男孩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忽然抬起头看着段德云,眼中透出犀利的光芒,“五个灵魂。”
段德云一愣:“什么?”
“给我带五个灵魂来,我就实现你的愿望。因为你已经带了四个来,只要再带一个来就可以了。”
段德云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问道:“那么,我需要在多长时间内带来这一个灵魂?”
“早点或者晚点,我倒是无所谓,不过……”男孩子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带着危险意味的笑容,“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你儿子的生命只能到今晚十二点了。即使是我,也没有令死者复活的能力。”对于段德云脸上浮现出来的惊慌和恐惧,他感到非常满意,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推向段德云的方向,“这里是两张契约,我总是留些富余的。”
段德云已经没心情再说什么了,拿起盒子装进包里,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男孩嘲笑地摇了摇头:“人类啊……”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灵魂掮客的,这是一个需要天赋的职业,因为灵魂只能在死亡之后十分钟之内收集,所以一个好的灵魂掮客需要能够感知死亡的存在,甚至是预知死亡的来临——就像是乌鸦能够闻到腐肉的味道一样。这并不是一种令人敬佩的能力,幸运的是,很少有人类能够拥有这种天赋。
很不幸的,段德云曾经就拥有这种能力。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能力,但是从有记忆开始,他就能够感觉到“死亡”的临近,甚至能够对一天之内的死亡做出精确的预言。他预言了爷爷、伯父和一个表哥的死亡,在他生活的那个偏僻小山村带来了极大的恐慌,不少村民都相信这个孩子是妖魔转世,来诅咒他们的,惊恐之中,村民们征得了同样恐惧的“魔童”父母的同意,决定把这个怪物装进猪笼,绑上石头扔进嘉陵江。
在村民们把段德云装进猪笼之前,一个人贩子来到村里,花了一头猪仔的价钱把段德云买了下来,带着他离开了村子。从此以后,段德云再也没回过自己出生的村庄。
在火车上,段德云才知道那个救了自己命的人叫李晓明,并不是人贩子,而是听到关于“魔童”的传言,专门来找他的。从那以后,李晓明就成了段德云的师父,不久之后,段德云就走进了那间神秘的办公室,正式成为了一名灵魂掮客。
灵魂掮客的工作就是将收集来的灵魂卖给魔鬼,这一点段德云很清楚,不过那个魔鬼给的条件实在非常优厚,而大多数死者本人或者他们的亲友也不相信灵魂的存在,反而那一叠叠的钞票更让他们心动,所以段德云的“买卖”一直很顺利。等到可以独当一面之后,年纪轻轻的他很快就成了大富豪,不过他预见死亡的能力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削弱——这是每个灵魂掮客都会经历的。在李晓明的建议下,段德云决定“退休”,他用积攒下的钱,他开了一家进出口公司,从此以后开始埋头经商,再也没有去过那间办公室。这些年里,他和一个温柔美丽的姑娘结了婚,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幸福的生活似乎会永远持续下去。
直到那天,儿子突然晕倒。
电梯停了下来,段德云跨出电梯,匆匆向自己的车走去。
那些该死的医生错了,我的儿子能得救!这个希望带来的兴奋传遍了段德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他感觉的每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
只要一个灵魂!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的复杂,段德云对死亡那种特殊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弱了,不过这并不会对他的“工作”有太大的影响,因为有些地方聚集着太多已经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死亡了——比如说,医院。
开着车,段德云近乎疯狂地从一家医院跑到另一家医院,不过命运之神这次似乎并没有太照顾他。一直到傍晚,段德云跑了七家医院,不是没有患者死去,就是已经死了两三个小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刚刚死去的患者,谁知道死者和他的夫人都是虔诚的基督徒,那位老太太坚决不同意这项“魔鬼的交易”,段德云只好空手而归。看着渐渐隐没在高楼后面的太阳,段德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手机响了,是段德云的妻子打来的。电话里妻子的声音透出焦急,说儿子的病情出现了恶化,让段德云立刻赶回医院。
段德云心里一沉,正如那个魔鬼说的,自己儿子的生命只到今晚十二点——也就是说,还有六个小时。
电话里的妻子催促了几次,段德云才回过神来,一边答应着,一边掉转车头,向妻子和儿子所在的新康医院驶去。那里是本市最大的医院,找到“生意”的概率很大——段德云这样对自己说。只要能在晚上十二点之前收到一个灵魂,把它送到魔鬼那里,儿子就能得救!
因为堵车,直到七点三十五分,段德云才走进了儿子的病房。
听到段德云的脚步声,妻子回头示意他轻一点。疲惫和压抑让她那姣好的面容失去了神采,明亮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暮霭。
“你来了。”妻子的声音很轻,怕惊扰了病榻上的儿子。
段德云点点头,同样轻声问道:“小宝的情况怎么样?”小宝是他们儿子的小名。
“刚才医生用了药,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虽然这么说,妻子还是有些忧心忡忡。
“没关系,他很快就会好起来了。”段德云安慰着妻子,不过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的,如果不能得到魔鬼的帮助,那儿子的生命就只能延续到今晚十二点了。
想到这里,段德云对妻子道:“你在这里看着小宝,我去和严医生谈谈。”
妻子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在值班室里,段德云找到了儿子的主治医师严淙,一位年轻有为的脑科专家。
见他推门进来,严淙急忙站起来:“小宝病情又有变化了?”严淙对病人很亲和,和段德云一家已经算是老相识了。
段德云摇摇头:“没有,他的情况很稳定。”
“哦,还好……”严淙松了口气,面带歉意道:“对不起,小宝的病已经到了晚期,我实在无能为力了,只能用些比较保守的疗法……”
段德云挥手阻止他说下去,问道:“严医生,你们医院里有没有今晚就要死的病人?”
严淙愣在那里,莫名其妙:“什么?”
段德云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又重复了一遍:“我想知道,这里有没有今晚就要死的病人?刚死的也行!”
看着那叠百元大钞,严淙皱起眉头:“段先生,我知道你的心里现在一定很难受,可还是应该保持理智。”他拿起那叠钞票还给段德云,“把这个收起来。”
段德云不接,哀求道:“我求求你,医生!告诉我,这里有没有快要死的病人,只要一个就够了!”
严淙把那叠钞票塞进段德云口袋里,道:“好吧,我明确地告诉你——没有!现在,带着你的钱出去,到一楼大厅里挂个精神科的号,然后到六楼的精神科跟那里的值班医生聊聊,你的感觉会好一些。”说完,不由分说地将段德云推了出去。
段德云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十五分了,儿子的生命只剩下不到四个小时了。
严医生这条路走不通,段德云还有别的办法,他不相信这么大的医院今晚上竟然不会死人。有钱能使鬼推磨,段德云找到值班的副院长,用两万块砸得对方晕头转向,从电脑里调出了全部病患的情况。然而,有钱却未必能使磨推鬼——严医生并没有说谎,医院里的病患情况都比较稳定,附近也没有什么突发的事故,说到病情严重,段德云的儿子竟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这不可能!段德云一时间有些失魂落魄,甚至连自己是怎么离开副院长办公室的都不知道。当他回过神来,已经又走回到儿子的病房门外,看了看表已经十点零五分了。
“老公,老公!”妻子焦急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来。
段德云急忙推门进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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